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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其后,狐狸毛披风哗啦响了声,如同铺就的云霞,一瞬即收,吝啬给人多瞧。“多谢殿下借骏马,完璧归赵。”华缨将手中缰绳递去。
赵徵眸光微垂,落在了那只柔白掌心上。
姑娘家的手总归小些,便是瞧着,也好似柔弱无骨。
他伸手,握在了那缰绳几寸之地。
后面点着煤油灯煮馄饨的老婆婆,笑容和蔼问:“二位客官可要吃碗馄饨暖暖身?”
华缨收回手,转身朝那简陋桌椅走,“劳驾您,一碗馄饨。”
“好。”老婆婆笑着去了灶台旁,咕哝数着个儿的下馄饨。
不多时,一碗白烟萦绕、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了桌。
华缨握着汤匙,舀了一颗吹吹,送进嘴里,味道不及她刚吃过的羊肉锅盔,但也尚可。耳边寒风呼啸,还有邻桌几人低声说话的声音。
良久。
“诶——你是哪家的儿郎呀,快快进来避避风雪。”
老婆婆慈爱招手唤。
华缨动作微顿,抬眼便见歇了一个傍晚的雪,不知何时又落了,外面风雪急,草履庐蔽,灶膛里火光跳跃,好似添暖。
身后脚步声逼近。
几息间,声音停在了她背后。
华缨没回头。
赵徵也没有过来,在她身后那方桌落座,“劳驾,一碗馄饨。”
华缨吃完,浑身都冒了汗,她付了钱,拢着披风往回走,自始至终都没给后桌那人一个眼神,好似未识得。
此处偏僻些,多是卖货郎在夜深时归家,偶有几声热闹。
没走多远,身后响起了另两道脚步声。
华缨没刻意走快,也没放慢等谁。
后面的人,也始终不远不近。
小半个时辰,折回了宋门大街,挤进了人潮。
赵徵不知何时跟了上来,行在她身侧,低声问:“我可否算将功折罪了?”
华缨目光微侧,瞥见他落了雪的肩,和冻红的耳朵,透亮的眼珠子映着街市灯火,道:“听不懂殿下说什么呢。”
赵徵:……
平心而论,华缨委实觉得,她没什么好怨怪赵徵的。
当日之事,说起来,赵徵也是受了苏遮连累。
祖父说,皇家之人,难免工于心计,昌隆帝此举,为着是自己的龙椅不受太子危及。
华缨不懂,既是立了太子,好生教导储君就是,待得来日昌隆帝宾天,后人可继。昌隆帝因何觉得,赵徵会危及他的皇位?
那晚,祖孙俩在书房促膝而谈,原是徐鉴实为劝她莫要将自个儿困住了。
话到此处,徐鉴实拿出了一卷深藏的诏书给她看。
祖父说,昌隆帝斥责他也好,闭门思过也罢,还是降陟二叔,都是因忧怖而生。
“祖父要你和阿敏读书,是为明理,不愚昧,不无知,纵是被算计,也要明缘由,通情理。今日瞧着,官家一石二鸟,好似风头占尽,可事实呢,他伤了父子情。情分伤了,想要补救,便难了。”
“祖父教授太子十数载,其心性如何,也知晓一二。如先帝言,太子生来,便是要当帝王的,其心坚韧,亦有抱负,咱们丢了几十年的燕云五州,来日未尝不可收回……祖父老了,辅佐不了他几时,只盼着来日君正臣直,海晏河清。”
华缨厌赵徵,也未是因受他连累之事。
时日良久,殃及池鱼的恼怒,早就散了去。
不过是她不愿与皇家牵扯罢了,满腹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