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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民把手帕小心地折叠起来,塞进袖袋里,随口道,“当鬼魂是怎么感觉?”“刚刚还在哭的人不是你吗?”
“能说话,能听到别人说话,白天也能出来,但是没有影子……你会飞吗?能吃东西吗?需要睡觉吗?我死之后也会像你一样吗?真的有地府和轮回吗?那下辈子我会投胎成什么?”
李世民太好奇了,忍不住一直问。
然而某人并不回答:“你以后就知道了。”
“一般我敷衍孩子,也这么说。”李世民不以为然,“你说了什么把扶苏搞哭了,他没那么容易哭。”
“也没说什么。我不过是说,若他能像你这样,外圆内方,杀伐决断,有多仁慈就有多狠辣的话,我也不会对他不放心。”嬴政自以为很平淡地回答。
“我哪有狠辣?”李世民不服,“胡亥赵高那是假诏,法家两个那是逼宫,难道不该死吗?我最多就是杀了几个赵高的车骑,一点也没有牵连无辜好不好?李斯我都没动呢。”
“你是只听见了‘狠辣’这两个字吗?”嬴政撇他一眼,“我是在夸你。”
“夸我的时候,不必踩扶苏一脚。”李世民不假思索道,“他在你的威名下出生和长大,足足三十年了,他在你面前弱小得像一只小羊羔,哪怕争吵,也不过是一种不平等的、无力的挣扎罢了。就像我的承乾……”
父子加君臣,帝王和储君,这诸多关系缠绕在一起的二者之间,是很难就几句话说清楚的。
嬴政废了原本的王后,抹除了她的痕迹,可见也没有什么感情,更多的全是政治博弈。
他忙于扫平六国的那些年,扶苏一个人长大了。
他们之间的关系,是不可能亲密到哪儿去的。这是由嬴政的身份和性格决定的。
你看这个人,这个样子,像是会哄孩子的吗?
也就王翦将军那个级别那个功勋那个情势,在非他不可的情况下,嬴政才愿意放下身段,别别扭扭去撒个娇。
至于对自己的儿子,呵呵。
跟这对父子一比,李世民居然诡异地觉得,他和承乾的关系还是不错的,——至少曾经亲密过。
“我并没有踩他。”嬴政疑惑地纠正道,“我不过是在实话实说。”
“你的实话实说,把扶苏气哭了。”
“那是他自己心理太脆弱。”嬴政皱眉道,“我从小也没人教,九岁回的咸阳,父亲身体不好,也没怎么陪过我,不也一样长大了吗?为什么他就这么矫情这么脆弱,这么大年纪了,竟然还需要做父亲的去哄他?凭什么?”
“说实话,类似的问题,我有一段时间也想过。”李世民居然能与他共情,“在承乾行为悖乱,穿突厥的衣服,学突厥的文化,还想杀了他的老师,通过装病引我过去,然后发动谋反的时候……”
“你等会。”嬴政颇有些不可思议,“你儿子是太子对吧?”
“是,他八岁就封了太子。”
“谋反的时候他多大?”
“二十四。——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“一个当了十几年的、成年已久的太子,还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,竟能干出这等荒唐可笑的事来,连谋反都这么幼稚,被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?”嬴政冷漠而笃定道,“你居然还觉得愧疚?有什么值得愧疚的?让这种人继承皇位,你们大唐是想二世而亡吗?”
“三世。——我才是第二个。”李世民诡异地心情好了一点,可能是对比出来的,也可能是因为嬴政在替他说话。
“哦,你爹没有什么存在感,总是让人以为你才是开国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