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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的宋景章猛地回神从过去中抽离出来,但他没动。这个地方不是宋府,也不是明王府,是他自己的房子,屋子里面那个人和他在祈京认识的李珩衍截然不同,可能是因为宋景章将他捡回来的,这个李珩衍虽然性子冷淡不爱说话,却格外在意宋景章。
自从他来到这个家以后家务活基本都是他在干,有时候不知道那句话那个行为就会惹得宋景章大发雷霆,但李珩衍从来都只会默默承受宋景章的所有怒火直到他消气,似乎从前那个目空一切的李珩衍不曾存在。
“吃饭了。”
宋景章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,他条件反射的迅速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:“干什么?”
“吃饭。”李珩衍抬到一半想要安抚宋景章的手顿在空中,又想到宋景章不喜欢他的触碰,默默将手收了回去。
宋景章看他这副模样,心中忽而涌出几分愧意,他恨的是以前的李珩衍,现在这个人是狗生,没错,宋景章给他取的名字,借用了他军中一个朋友的小名,说是贱名好养活。他想的无关什么好不好养活,只是简单粗暴的想把李珩衍和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了而已。
他恨得是李珩衍,可这个人是狗生,宋景章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前半生靠着老爹混成了流连烟花柳巷的纨绔子弟,不知人间疾苦。现在一贫如洗反而轻松自在。他没有害过人没有杀过生,除了李珩衍之外生平所受最大的挫折也就是他爹不给他钱花。
所以当他看到一群乞丐在欺负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量力冲上去,救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做不到不抗拒这张脸这个人,可现在的李珩衍落魄失忆,性格和从前相比更是天翻地覆,换作以前,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高高在上的李珩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所以他也没办法把对明王李珩衍的恨全都加诸在面前这个人身上。
李珩衍明显没想到他会说这话,幽深的眸子暗光闪动,他手指微动,再次伸手隔着衣袖拉住宋景章的手腕:“吃饭吧。”
……
饭后,晚间凉风从远方平野猛吹而来,远处的山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,山下已经苍翠初显。
贺景泠先回去了,李长泽陪李老头一同走在雁霞山脚下捡木柴。
“北晋摄政王祁熙为人阴毒,若不是有他暗中作梗,西楚南越不敢这么有恃无恐公然举兵进犯,北晋想要趁机不备从中获利,一个欧阳敬文一举拿下平凉关,只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你,他们本来是没把你这个新帝放在眼里的。”李老头佝偻着身体背着一捆捡来的木柴,气喘吁吁地说,“毕竟你当年在平凉关做的那些事确实成功瞒过了所有人。”
李长泽看着李老头背上的木柴越来越多,想替他接过负担,却再次被他躲开:“北晋先帝是个糊涂鬼,常年沉迷丹药不理朝政,导致朝局混乱大权旁落,现在的皇帝又年少无知,耽于女色难成大事,长不了啊……长不了……”
“北晋还有祁熙。”李长泽沉声道。
“皇室专权乱政,乱世百姓遭殃。”李老头摇了摇头,“就算有人想要悬崖勒马,也已经晚了。”
“有人,”李长泽脚下一顿,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你说的是谁?”
“现在的北晋就是一团乱麻,民心已失,谁回来了也无济于事,”
“你就这么肯定?”
李长泽跟着他的节奏,一路上走走停停,慢慢往回走。
“原先北晋没有进犯大齐的时候还不能肯定,这两年我虽然身在边境,可大齐的变化也是有目共睹,狼烟四起,天下动荡,圣主良君不在北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