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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只能是长衡。三番五次告诫自己,最终还是被灵魂出卖,爱上了自己一心算计的人。
本以为情浅缘浅,其实早已情根深种。
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。
承认也太晚了。
该做的事都做了。
长衡不会原谅他的……
他罪该万死。
“皇上,皇上,该批折子了。”
君灼垂眸,批不下去,他想长衡,怕一会儿不看着长衡,长衡就跑掉了。
“去藏书阁。”他说。
去藏书阁干什么?
改写南陵律令,允许男子和男子、女子和女子之间成婚,也立他们衡越国第一位男皇后。
来到藏书阁后,君灼并没有让人跟着,自己一个人进去了,毕竟这里的小阁楼还藏着许多他们的回忆,他不想让旁人脏了这里。
排排书架之间都摆放着小桌子,长衡在每一张桌子前都坐过,时而苦恼,时而发呆,时而托腮看向窗外。
活灵活现的长衡浮现在脑海,君灼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心中一片柔软,嘴角也翘起愉悦的弧度。
长衡被皇帝罚抄的时候,就在藏书阁,他趁着月色给长衡送最好的糕点。
长衡吃开心了,枕着他的腿睡觉,偶尔也会捧着他的脸交换一个甜甜的吻。
吻的味道取决于他带来的糕点。
他不喜欢吃甜点,只记得吻是甜的。
现在细想,他竟然想起那些吻的味道。
看来,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长衡了吧。
君灼失笑,找到南陵律令翻看,刚打开竹简,里面就哗啦啦掉出许多张宣纸。
宣纸上画着两个小人,君灼觉得熟悉,也认识,是他和长衡。
君灼盘腿坐在地上,拾起那些画一张张翻看,随着那些画的展开,藏在心底最深的回忆如洪流一样涌上心头。
他哭了,他记得是皇子抢了他的东西。
他哭着找长衡诉苦。
长衡说没什么大不了了,一个玩具而已,再买一个就是了。
他哭的更凶了。
长衡干脆不理他,翻了身继续睡觉。
然后第二天,他的房间里多了一模一样的玩具。
就连划痕都一样。
长衡这个口是心非,嘴硬心软的家伙。
第二张画。
他在笑,脸上有很多道墨渍。
是长衡画的!
长衡骗他说这样好看。
然后边画边笑他。
到现在他都记得长衡那个贱兮兮的笑容。
第三张画。
他在哭。
第四张画。
他在哭。
第五张、第六张……每一张他几乎都在哭。
他的戏都演过头了,那么烂,长衡竟然不嫌烦,耐心的哄他。
长衡有那么喜欢他吗?
那个时候他可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灾星。
君灼突然福至心灵,怪不得灵魂会出卖自己爱上长衡,凄惨的少年时期,无人关爱,只有长衡向他伸手,拍去他身上的尘埃,让他重新活在这片天地下,让他的灵魂重获新生。
所以,比起复仇的快感,他的灵魂更喜欢爱。
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依赖上长衡了。
只是他哭了太多次,分不清自己是真哭还是假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