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纱布包裹, 露出阴沉妖冶的脸, 好像一个死了许久的木乃伊。眼神阴鸷晦暗,不眨一瞬盯着长衡, 似乎要把人盯出个窟窿。“是又怎样?”
长衡望着他,足尖轻轻一勾, 挑起躺在地上的长剑,剑柄上还沾染着君灼的血, 已经干涸了, 不过没关系,一会儿又可以沾上新的血。带着血的剑刃倒映着模糊而又冷淡的面孔。
他对君灼起了杀心。
哦不, 一直都有,只是此刻的杀心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,滔天的恨意将君灼包围,君灼轻轻一笑,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长衡面前,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:“想杀我?”
君灼一步一步靠近,长衡亦一步一步靠近,手里的剑拖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长衡声音冰冷:“是。”
他动谁都可以,唯独不能动常安。
那是他乳娘的孩子,他答应了乳娘好好照顾常安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他必然不能食言。
“你怎么能杀他?这是你我二人之间恩怨,你大可以冲着我来。他什么都不懂,他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长衡声音颤抖,不知道这些话说给自己听还是君灼听。
两人在大殿中央聚首,衣摆被风吹起,目光相望,长衡提剑指着君灼。
君灼握着剑刃,轻蔑道:“人我已经杀了,活不了了,你只有一个选择,那就是,杀了我,为你的小书童报仇。倘若你杀不了我,那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。”
“待在你身边?”长衡冷笑一声,“不可能,永远都不可能。”
“是吗?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君灼还没把话说完,闷哼一声倒在地上,狭长深邃的眼睛映着冷峻的容颜,轻笑一声,故作惊讶:“原来衡儿会也会偷袭人啊,一直不杀我,是下不了手吗?”
长衡担心白天的事再次重演,直接踹了君灼一脚,谁知那人没设防,直接倒在了地上,冷声道:“你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威胁,叫我怎么反抗?”
君灼躺在地上也不起来,任由长衡拿着剑抵着自己的脖颈。
“你怎么羞辱我的?我会尽数归还。”想起君灼对自己做得事,以及墙上挂着的以自己为主角的春宫图,长衡就一阵恶心,恨不得将君灼碎尸万段。
那天长衡在屏风后面看见的不是别的东西,而是一幅幅画,一幅幅衣不蔽体躺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画,画的内容千奇百怪,有拴着锁链的,也有戴着铁项圈的……但主角却不曾变过,每一幅都是长衡和君灼。
露骨的画让他恶心。
言罢,长衡抬起脚精准无误踩到君灼肩膀上的伤口,并用足尖来回碾踩,弯腰时长发落下来,扫过君灼的脸颊。躺在地上的君灼没有任何反抗,望着长衡不死心道:“那小书童果真那么重要?”
空荡的大殿上突然响起蝴蝶振翅的声音,极其细微,好似风烛残年老人的呼吸声。随后,呼吸化作冷风吹在大殿里,吹得血红色的衣服在空中猎猎翻飞,散落的长发在空摆动。
黑暗中长衡冷淡疏离,一双眼睛仿若刀锋流转,带着足以杀人的寒光,居高临下看着逐渐被血染红的纱布,薄唇轻启:“你该死。”
那是君灼第一次见长衡这样生动的表情,压抑了太久,终于学会释放了吗,果然,愤怒是人最容易学会的情绪。
可为什么牵动长衡情绪的人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书生呢。
君灼张开双臂,呈大字型躺在地上,目光灼灼看着长衡,喉结上下滚动两圈,声音干哑:“那就杀了我。”
长衡拿剑指着君灼的颈侧,红着眼问: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