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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延啄米似的头一顿: “……啊”“彻查的架势做足,结果不重要。新换的巡逻队要选那些底子干净,经验欠缺的,戒严一段时间后,默许守卫恢复常态,甚至有意放松九区的门禁。”镜楚已经换上了崭新的作战服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,有条不紊地吩咐道, “表面看起来就像新人队员因不理解我大题小做而松懈了一样。”
“还有这个。”镜楚修长的两指一并,指间光芒闪过,凭空生出张符纸, “放进碎片里,别被任何人看见。”
在公务上,镜楚从不刻意避着他们。对于处长的“特异功能”,程延早就见怪不怪了,只不过还没胆大到敢刨根问底的地步。
接过那张符,程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,但奉命惟谨的良好素养让他忍住了疑问,认真地点了下头: “好,您放心。”
当晚十点,程延离开金州赶往东临,与此同时,镜楚一行人也重返裕福商场。
肆虐的天外雷火下,任何咒文都不堪一击,可怜大楼成了被殃及的池鱼,本就废弃的楼体被燎成了黑乎乎的骨架,这下真成了鸟不拉屎的地方,在月色下显得更荒凉了。
陆祺拈轻怕重地扒开炭化的残骸,被飞舞的烟灰呛出了眼泪: “咳咳……老大,我们回来干什么考古还是挖坟”
镜楚言简意赅道: “抓人。”
“抓谁”
“布置这里的人,也即制造失踪案的人。”镜楚琴弦一甩,前路的金属架被毫不留情扫开,他微微偏头避开四散的尘土,提醒道, “我们要开启池底的法阵,这次通往何处未知,但危险是必定的。既然要跟,就跟紧点。”
布置失踪案
这两者是怎么扯上联系的
陆祺一头雾水,宛如听见学霸三两句讲完题时绝望的学渣,张了张嘴想追问,望见镜楚目不斜视专心开路的背影,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。
镜楚担任处长那年,陆祺十七岁,恰逢英雄憧憬泛滥的年纪。这位首席调查官的杀伐果决完美契合了陆祺热血的幻想,亲眼目睹镜楚是怎么单手拧断罗摩的脖子,又是怎么一边擦拭手上血迹,一边冷脸训话下属后,中二病少年摇身一变,彻底成了镜楚的铁杆粉丝。
后来他死心塌地想进特调处,也有追随“偶像”的原因在。
可若非要说偶像有什么缺点,大概也是……太杀伐果决了。
镜楚习惯于独断专行,能亲力亲为的事绝不交付他人,好像由凡人经手不放心似的。陆祺甚至怀疑,如果不是身为处长不能搞一言堂,他可能都懒得对他们这群凡人解释任务内容,直接单枪匹马上阵了,效率肯定更高。
因此陆祺不敢多问,生怕秃噜出句蠢问题踩中这位的雷区。
有时陆祺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,觉得他们老大仿佛是丛林中某种独来独往的兽类动物,世间条条锁链,无一能桎梏他的自由。
直到……一个人的出现。
仔细想想,自从他们在百棺村遇到那位山神灵,老大似乎就没和他分开过。一开始陆祺以为镜楚是在监视他,因为对方身上疑点颇多,可看多了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。
这么想着,陆祺不由自主朝后面瞥了一眼——凌怀苏正迈着悠悠的四方步,闲庭信步缀在队伍末尾,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,那些翻飞的灰尘居然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,隔绝出一小块干净地,凌怀苏衣不沾尘,光彩照人地穿行其间,还顺手搀了把险些被绊倒的谈初然,很有绅士风度……哪有半分被监视的样子
可怪就怪在这人与他们萍水相逢,没道理跟着出生入死。
再咂摸他们老大的态度,就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