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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得住一屋,还说耽误你抱孙子了。”陈桂枝跟过来,让黎峰回屋睡觉:“你不方便过去。”
黎峰想了想,也跟着到灶屋,问陆杨:“小柳饿不饿?他晚上就吃了半碗粥,我在灶里煨了瓦罐粥,要是饿了,我给他盛出来。”
陆杨打水,黎峰帮着提到门口,陆杨不让他往里走了。
“你体谅体谅吧,生孩子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。”
黎峰就往堂屋站站,听他信儿。
陆杨进屋,在门口就问陆柳饿不饿,陆柳说饿,他就让黎峰去盛粥。
擦身子这事,陆杨没经验,让爹爹来。
陆柳躺着,拿枕头蒙着脸,等弄完了,他才拿开枕头,不愿意说这个事,自然略过。
陆杨给他换水,再擦擦脸,洗洗手,让他靠坐着吃粥。
三个人眼睛都时不时往孩子身上瞄,两个小宝睡得好。
陆杨问:“怎么不睡羊毛睡袋呢?”
陆柳说:“羊毛有味儿,娘说等满月再睡。”
陆柳说话很虚,陆杨没拉着他多聊,一碗粥吃完,再扶他躺下。
身子还疼,陆柳躺下好一会儿,才缓缓放松,适应了痛感,慢慢能平静的忍受了。
他身上又出了汗,王丰年拿棉布给他擦擦。
陆柳说:“这季节不好,衣裳难洗,尿布也难洗。”
陆杨给他掖被子,说:“让黎峰洗。”
陆柳笑了笑,道:“那别人都要笑话他了。”
陆杨说:“怕人笑话不是好汉。”
陆柳没力气争,侧过头看看孩子,真是睡得呼呼的。
他多看两眼,眼皮子就发沉,被哥哥和爹爹哄着睡了,迷迷糊糊间,听见房里还有说话的声音。
陆杨要留着灯,等陆柳再起夜,哪里不舒坦,他们照料方便。王丰年听他的。
刚才说了尿布难洗,陆杨跟他搭着聊了一句:“我跟柳哥儿是四月出生的,那时候应该不难洗吧?”
王丰年点头,“对,不难洗。”
他人老实,问他什么,他就说什么,说完,听见房里有一阵沉默,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回答太冷淡了,于是又说:“那时候我跟你爹没几件衣裳穿,家里没有多余的布料,我们剪了两件衣裳做尿布。换了就要顺手洗了,跟着洗跟着收,这样才够用。等不用尿布了,我们就拿布料做鞋子。”
陆杨的想象很干瘪,听他诉说,才知道家中的困难,远超他的想象。
一个孩子的尿布,就剪了两件衣裳。如果没送走他,那岂不是连尿布都没有?垫稻草?
他又问别的,比如说生第二个孩子没力气怎么办。
王丰年说:“没办法,只能硬生。”
说起这件事,他没补充的,声音都弱了,像在逃避遮掩什么。
陆杨等了会儿,再问他:“没力气怎么硬生?”
王丰年回话迟,很久很久之后,陆杨以为他不会说了,他才开口道:“孩子足月了,羊水都破了,生不出来,他就闷死了。”
陆杨心口憋闷,没有应声,又想了些事。
他爹爹没力气生柳哥儿,柳哥儿出生的时候,可能被憋得不行了。
这种情况,陆三凤只会抱走他,不会要柳哥儿。万一养死了怎么办?
两个爹老实,或许在他被抱走之后,才意识到,陆三凤可以帮他们养一个孩子,也能借钱给他们养孩子。
只是送出去的孩子,要不回来了。他们找上门,会被陈老爹劈头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