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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敢让他喂,何况,若是喝不下吐出来,吐在他的身上,……不堪想象,她立崔要伸手接过来,惶恐说:“臣妾……自己喝。”崔琰他不怎么会照顾人,也不怎么会哄人喝药。
他端着碗,不让她拿,生硬道:“张嘴。”
云蓝只得乖乖张开嘴。
他一只手端着药碗,另一只手忽然捏住她的鼻子,在云蓝诧异的时候,把剩下的半碗药灌到她口中。
呼吸不及,药汁已咕嘟咕嘟全都咽下去,他才松开了捏着她鼻子的手,把药碗搁在一旁。
云蓝被呛到一口,咳嗽起来,崔琰又十分生疏地给她顺了顺后背。
她受宠若惊,身子绷得很紧,脸上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触碰,还是因为发热,烧得很厉害。
她听他静静笑了笑道:“朕小时候也怕喝药。皇姐就用这个法子。捏着鼻子,就感受不到苦味了。”
云蓝鲜少听到他提及小时候。
他母亲是荆楚世家萧氏之女,先帝的贵妃,出身高贵但不得宠;他八岁就离京去了封地。
三年以来,她知道他与他姐姐——赵国长公主崔墨真关系还算亲密,但除了长公主,其余的人,似都很疏远。
长公主四年前就出降了,嫁到了洛阳韩家,离上京城甚远,每年便只在过年的时候回京一趟。
云蓝正发愣,不想忽然被崔琰碰了碰脸颊。她回了神,正见他目光探究似的落在她眼里。
“怎么发呆?……困了?歇息吧。”
她迟疑着,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他,轻声问:“世子,长公主今年回京么?”
崔琰道:“朕早派人去洛阳催了一遭,估摸着过几日就到。……云蓝,皇姐也说过,你办事妥帖,朕思来想去,除夕宫宴还是交给你操办。”
云蓝喜出望外,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飞走了,还能飞回来的。她原以为他金口玉言,说要给程绣办,不会再朝令夕改。
她喜道:“谢世子,臣妾定不负世子之托。”
崔琰望了她一会儿,忽道:“但你近日,须好好养病,不可再操劳了,些许琐事,就让程绣来做,知道吗?”
云蓝脸上的喜色微微一怔,旋崔垂下了眼睛,温柔乖顺:“臣妾明白。”
他自顾自解衣,云蓝抬眼诧异道:“世子……要宿在承明殿么?臣妾怕,怕过了病气给世子。”
他半回过头:“话多。”
说话间,他已解了玉带玄袍,随手挂在了衣桁上,躺到了云蓝身侧。
烛火熄灭,室内一片静谧,属于崔琰身上的年轻男子的气息,霎时间让她觉得燥热。
更何况他还伸出手臂,将她整个儿圈在了怀里。
鼻尖触碰到他坚实的胸膛,呼吸间,龙涎香气分外浓烈。
合着眼,但却并未睡着。云蓝模模糊糊感到一只手贴在她的额头,又缓缓下移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掌心温度炽热,有薄薄的茧,摩擦过肌肤,略显得粗糙。
她不敢动,只装作睡着的模样,心里却暗自欢喜,原来他并非对她没有欲.望。
那只手慢慢挪到她颈侧,极轻地摩挲着她的颈子,酥痒温柔。
这和母亲的抚摸并不一样。这叫她心里安定的同时,又涌起不可名状的滋味来。
那只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,没有继续往下,令她微微失望。她本以为,他今夜,有兴致。
第二日云蓝难得睡到了辰时,醒来一看,身边却已空空如也,崔琰早已走了。
她望着空荡荡的床帷,愣怔一会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