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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反而精神。张着手臂,强健结实的臂膀懒洋洋搭在池缘白玉上。任由身后人替他揉捏清洗身体。那双手温柔细腻,手法娴熟,洗得十分仔细。
他享受地眯起眼,暂时放松。云蓝无声地弯了弯眉眼,仿佛又看到了一只被摸着头的大狗狗,心里生出了十分幸福的滋味,他突然出声,却打断她的愣神:“云蓝,”他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背,“你也下来。”
云蓝愣了愣,轻声喜道:“是。”
她解了薄衣,浸进水里,崔琰伸手扶她,她一瞬间心跳加快。若非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在,酸疼不已,她还当自己在做梦。
她仔细伺候他收拾了身子,不期又被他揽在怀里。那只炽热的手扣着腰肢,她动弹不得,乖乖地把脑袋靠在他胸口处,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。
他的身上,有许多道旧伤疤,看着狰狞怕人,但又增添了几分野性。他身量挺拔,宽肩窄腰,十足惹人眼馋的好身材,她陷在他的怀里,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团落在狼爪里的小兔子。
她的脸迅速发烫:“世子……水凉了,该起身了。”
崔琰似乎低笑一声,却俯下头,吻了吻她的滴着水的耳垂,“朕身上也凉?”
低哑的声线一时叫云蓝头晕目眩。她是不是还在做梦?他一贯冷峻,这种话,她从没听他说过。
收拾清爽后,天色彻底黑了,云蓝侍奉他穿好衣裳,吴有禄却领着个小太监,恭恭敬敬端来一碗汤药来。
云蓝望着那药一怔,旋崔抬眼望向崔琰,不解:“世子……”她心头一跳,难道是……避子汤?
崔琰掸了掸衣上浮尘,此时,他已恢复成素日里冷峻高贵的帝王。
银袍上,那尾五爪金龙盘旋熠熠,他系上氅衣,眉眼淡漠,琼枝玉树般立在她跟前,闻言,说:“朕让他们准备的。喝了吧。”
吴有禄从小太监手里亲自端过来,弓着身子笑吟吟的:“世子妃趁热喝。”
云蓝心中猜到它是什么药,霎时如堕寒冰窖中,望着那碗乳白色的汤药,还冒着热气。她前两次都没喝过药,今日……今日他怎么要她喝药了?
她还愣在原地没动作,吴有禄又恭敬催了一回:“世子妃——”
云蓝几乎瞬间想到,或许她出身低微,他便不想要跟她的孩子,……或者,他的长子长女,要留给别人来生?
无论是哪一种可能,他不需要她的孩子,已是确定的事实。
她脸上温柔笑意,勉强维持,可要她接过那碗药喝下去,……她的手却有些不受控制,在袖子里微微发抖。
她哀求般仰起眼睛望他:“臣妾可不可以不喝?”
崔琰蹙了蹙眉,垂眸看她,想了想,从吴有禄的手里接了药碗过来,牵起她的手坐在罗汉榻上,含着一点笑意:“不苦。朕喂你,来——”
云蓝看着近在唇边的天青瓷的药碗,嗅到了药味,抿紧了唇瓣,她也不知到底是怕苦,还是不能生孩子了,心尖酸疼,嗓音都微微发颤:“世子……臣妾不想喝,……”
他眉眼一沉,或许觉得她不识抬举了,云蓝小心地望着他,眸中水光盈盈,他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哄她:“听话,把药喝了,朕明日还来看你。”
云蓝晓得是躲不过的。
她只得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,说:“臣妾明白了。”
她接了药碗,小口小口喝掉,如他所言,这药不怎么苦。崔琰就在旁边看着她喝完了药,这才离去。
他走以后,云蓝坐在罗汉榻上,望着窗外飞雪。朦胧的夜色里,雪花看得不清,他的踪影也都消失在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