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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妃求见。”云蓝侍立在一旁,犹自心悸着,不过强装出镇定。她将银耳百合羹从食盒里端出来,冬日怕凉了,用了棉布盖了几层,所以取出来时,尚冒着热气。
她拿勺子舀出一碗,盛进白瓷碗里,不敢看他,便一直盯着白瓷碗壁描画的仙人指路图看。
相顾静默,两人之间,只有瓷器磕碰的清脆响声。
她侍奉得小心翼翼,刚刚被他识破了那点勾他的心思,现在唯恐再惹恼了他,彻底失去见他的机会;或者说,这份在他跟前与旁的妃子稍显不同的待遇。
崔琰神色寡淡,吩咐吴有禄说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云蓝垂眸侍立在旁边,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门边款款走进一道女子身影。
那女子一身水红的缎面小袄,光色绚烂的鹅黄的下裙,金线绣着繁复华丽的纹饰,随她踏进殿中,丝线折射的光也晃动着,是叫人望花了眼的夺目。
程绣梳着高高的螺髻,珠翠钗环步摇戴了满头,云蓝只匆匆一瞥,也挪不开眼睛了。
程绣人如其名,模样锦绣如画,笑意盈盈,人间富贵花般的人物。
程绣是平西将军的掌上明珠,自小养在上京城锦绣堆里,她穿的戴的,全是极好的东西。云蓝微微垂眼看了看自己,心里难免又生出些许弗如远甚的失落。
程绣进来,尚未看清崔琰的样子,倒先注意到了世子身旁侍立着的一身素淡打扮的女子。梳的发式只是寻常妇人梳的高髻,簪着一支白玉钗,耳上缀着银环,除此之外,没有旁的首饰,简直一素到底,——她娘亲那辈都没有这样老气。
可这个女子,生得眉眼极好,程绣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世子身边服侍最久的那位随婕妤。
皆因随婕妤除了她的贤名,还有一个坊间流传的“美”名。
好事者点评说,有褒姒妺喜之貌,而兼班婕许穆之德。
随婕妤在外风评,一向能得个“贤”字,连她娘亲都说,入宫以后,要好好与随婕妤相处,随婕妤贤惠明事理,又是世子身边侍奉最久的人,对她定会大有裨益。
程绣暗自想,随婕妤人虽好,外头传闻却说她不得圣心,所以,虽是最早跟了世子,世子后位仍然空悬。而她来得晚,皇后的位置么,也不是没有机会。
程绣行礼参拜的时候,听着崔琰搁了瓷勺,碰出微响的动静。他淡淡说:“爱妃不必多礼。”
嗓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。
程绣自也听闻过这位少年帝王的性情,说他性子冷,喜怒不形于色,对女色更是不怎么感兴趣。
若想讨好他……也不知从何处下手。
她一面起身,一面思索,目光锁在崔琰的跟前,见他用完一碗,身侧的随婕妤已知情识趣主动地给他又舀了一碗。
程绣望着他们,心想,难道她也要似随婕妤一般,做出贤良淑德的做派?可素日都是旁人服侍她,哪有她小心翼翼伺候人的时候,她恐怕还得向随婕妤取取经……
崔琰淡淡瞥了程绣一眼,意是在等她开口说明来意,可程绣自己陷在思绪中毫未察觉。
云蓝发现了,思索着,便笑了笑开口问她:“程婕妤来给世子请安,或还有事要说?往后大家既是一家人了,程妹妹但说无妨。”
她嗓音温婉低柔,听来像是春夜里绵绵潺潺的细雨,润过耳朵,格外好听。
程绣这才反应过来,记起自己来涵元殿为着问上一问:“世子……”
她咬了咬唇瓣儿,咬得唇色嫣红,委屈道:“昨夜洞房花烛夜,世子怎地没来臣妾宫中?臣妾盼了好久呢。”
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