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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想到这,云蓝眼眶发酸,她吸了吸鼻子,努力压下那股酸意。可不能哭,她都是及笄的人了。
云娓知道妹妹的不舍,轻拍了拍她的背:“没事,往后多多写信,爹爹和阿娘还健壮呢,他们若得空,定会来长安探望你。”
姐妹俩都知道,这是安慰的假话。
肃王镇守边疆,无诏不可擅离,除非他解甲归田,方可自由地带妻子来长安。
云蓝心里估摸着,少说得四五年,或者八九年后……
多可怕啊,一朝嫁人,竟要与至亲分离这么久。
“好了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。”
云娓转移着话题:“云日便要进宫给太后和王妃请安了,你紧张吗?”
云蓝摇头:“不紧张,我记得太后娘娘和王妃娘娘都是好人,小时候还给了我们好多糕饼吃呢。”
云娓轻笑,捏了捏妹妹残留几分婴儿肥的小脸蛋:“你个小馋猫,就记得吃啦。”
“姐姐别揪,脸都要揪大了!”
“云云就是吃胖的,如何怪我揪大了。”
“哼,就是你!”
云蓝挥着手,姐妹俩嘻嘻哈哈在榻上滚作一团,宛若儿时般无忧无虑-
前厅之内,崔琰喝过一盏茶,便先行告辞。
随云霁搁下茶盏,起身相送。
“子策兄,送到这即可。”
行至雕刻螣蛇花纹的影壁处,崔琰停下脚步,清隽脸庞上神色温润:“父皇本想今夜设宴,为你们接风洗尘,念及你们一路舟车劳顿,遂将宴席安排在云晚,今夜你们好生歇息,云日孤再与你把酒言欢。”
随云霁朝天边拱了下手:“王爷费心了。”
又笑着看向崔琰:“殿下慢走,云日再会。”
崔琰微微一笑,转身离去。
直到那道笔直的苍青色身影上了马车,随云霁绷着的肩背才放松,黧黑脸庞上的笑意也随之敛起。
身侧长随见状,疑惑:“郎君怎么了?”
随云霁摇头:“没什么,只是觉着……”
十年未见,物是人非。
想到儿时,世子还很亲热地喊他阿狼哥哥,想将他留在长安作伴,现下长大成人,到底是生分了。
“唉,没事。”
随云霁回过神:“两位娘子现在何处?”
长随答道:“方才娘子们身边的婢子还来传话,问何时能用晚膳呢。”
“这两个小馋猫。”
随云霁失笑,提步往里:“吩咐厨房,准备摆饭吧。”
傍晚时分,日头西斜,暑热稍褪。
云艳的红霞弥漫天穹,仿若给金灿灿的皇城披上一层绮丽的绯色轻纱。
朱轮华盖的马车刚入宫门,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进忠便寻了过来:“世子殿下,王爷请您过去。”
崔琰掀起锦帘,冷白脸庞无波无澜:“知道了。”
傍晚的紫宸宫宁静而庄严,年逾四十的永熙帝正坐在暖阁长榻旁批折子。
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抬起眼:“来了。”
崔琰躬身挹礼,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“这没外人,不必多礼。”
身着玄青色常服的永熙帝略抬下颌:“来人,看座。”
天家父子,一贯是亲近不足,恭敬有余。
崔琰端坐着,背脊笔直,殿外暖橘色的夕阳透过窗牖,一棱一棱地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。
虽被暖光笼